澳洲的留學生和打工度假者很容易成為老闆克扣工資的對象,有些人每小時僅獲支付低至5元的工錢,但其中一些留學生正選擇拿起法律武器反擊。
中國女留學生娜奧米(Naomi)遇到遭老闆克扣工資的事情,此前髮生在其他留學生身上成千上萬次,但她說,現在有越來越多的留學生站出來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
25歲的她兩年前從中國前來澳洲,學習兒童早期護理和教育課程。最初她父母提供經濟支持,讓她能專心學習,但當她父親的工廠因新冠肺炎疫情而被迫關閉後,她開始打工掙生活費。
她在一傢餐館找到一份工作,時薪為12元,而且老闆表示一個月後時薪增加到20元。然而加薪的那一天永遠不會到來。打工兩週後被告知回傢等候下一輪上班的通知,但通知上班的電話從未打給她。
娜奧米說:“他們給妳希望,然後他們又奪走希望。”
“我很好奇澳洲的情況,如果每項法律都如此完善,為什麼這些企業仍然可以在這裹擺脫(法律約束)呢?他們賺了澳洲的錢,但是卻將所有好處都帶拿到自己口袋裹。”
娜奧米計劃就自己遭“竊走工資”一案,與她的前雇主對薄公堂,其部分原因歸功於一群中國留生和持工作假期簽證的旅行者,他們已經開始揭露雇主的掠奪行為。
老闆正在利用移民社區對澳洲勞資關係制度缺乏了解來剝削弱勢者,已是一個公開的秘密,尤其是那些僅不會說英語的人士。有些無良的雇主,給的工資低至每小時5。
在南澳,他們通常在阿德萊德一傢中文資訊網站上登廣告。許多招工廣告上都不標明時薪,即使標明時薪,在去見工和談判時也會被壓低。
在澳洲,公平工作專員公署規定,從2020年7月1日開始,最低時薪為19.84元,全職工最低週薪為753.80元。切確的最低時薪稍有變化,主要取決那在哪個行業或一位工人從事的是哪類工種。
據公平工作專員公署的工資計算表,年紀20歲以上的工人,如果在酒店餐飲業當臨時工,每小時工資25元左右。
在今年1月拍錄的一段中國工作度假簽持有者尋工的視頻中,一傢餐館的老闆給洗碗工每小時14元的工資。當被申請這份工作的人問為何這樣低時,雇主回答說,“我們有我們自己的方式”。
一批申請工作者接到雇主的短信顯示,這些工作時薪普遍在10元至11元左右,最低僅5元。
創立一個揭露無良雇主信息的微信群的陳傑克(Jacky Chen)和丁丹特(Dante Ding)說,他們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這些雇主會告訴稅務局,他們的雇員的工作小時和正確的工資。然而實際上 這些雇員工作的時間,比雇主報的時間長一倍以上。這意味着他們實際獲得的時薪,僅有老闆報給稅務局的一半。
這兩位中國學生今年稍早建立這個微信群,要求人們報告南澳那些支付工資低於每小時15元的雇主。他們現在已獲報告逾40傢企業涉嫌剝削工人,克扣工資。
他們已幫娜奧米聯係上工作婦女中心(Working Women’s Centre),它計劃代表這位中國女留學生起訴她的前雇主。
該組織的負責人肯德爾(Abbey Kendall)說,娜奧米並不是她的組織將幫助討還公道的唯一案子,留學生(打工的)處境普遍非常糟。
她說:“對於留學生而言,工作時他們生活在另一個世界中。”
“如果妳是一位留學生,在阿德萊德能獲得最低標準的工資就算是很幸運了。”
“通常我們認為勞動力市場是我們的一個正常勞資關係係統,而在(勞工)黑市,人們進行現金交易或不記賬。這些留學生生存在於我們勞資關係係統之外的勞動力市場中。”
“它們從農場到餐館,再到清潔服務。不只是南澳如此,全國各地都這樣。”
麥凱爾研究所(McKell Institute)政策經理卡瓦諾(Edward Cavanough)表示,留學生和持打工度假簽證者的處境非常糟糕,尤其是在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中。
由於聯邦政府拒絕提供任何支持,許多人陷入了困境。
在高失業率時期獲得很少的報酬意味着許多人無法回傢,即使他們不得不繼續工作以償還前來澳洲接受教育所需的大量個人貸款。
卡瓦諾說: “通常國際學生沒有得到正確的信息來說明他們在工作中的權利。”
“這有很多方面的原因。它削弱了照章辦事的守法企業。當有人從賬本上做手腳時,會影響到收入。然後,它對經濟產生了影響,因為這些留學生被克扣工資,他們沒有錢花錢買東西,影響消費。”
盡管沒有具體數字可以量化留學生被雇主掠奪的工資收入,但卡瓦諾的模型顯示他們每年損失2.7億元。
這個數字是通過評估在南澳的23個公平工作監察員審核活動得出的結果來演算,他們檢查了1,700傢企業的賬目。
很難獲得其他類似數字,但是普華永道(PWC)會計師事務所去年使用了類似的方法來計算全國範圍留學生遭克扣工資的損失,估計高達13.5億元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