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怵目驚心!澳洲政府強制分類的可回收垃圾,真的被回收了嗎?

對於許多華人來說,剛到澳大利亞後需要重新開始習慣,也最不容忽視的澳洲規定之一,就是垃圾分類制度。

事實上,澳大利亞的垃圾分類尤其嚴格:

一般來說,普通垃圾、可回收垃圾與餐廚垃圾都需要放入不同分類的垃圾箱;而建築、化工等特殊垃圾則需要送至市政廳指定的垃圾處理點。

比如在新南威爾士州,非法丟棄垃圾的罰款最多可高達15000澳元;而五年內有過非法丟棄垃圾“前科”的人如果再犯,甚至可能會遭受入獄的命運。

雖然顧客們的態度褒貶不一,但近年來澳洲的各大超市也都紛紛響應“綠色號召”,開始有償提供塑料購物袋。

然而,那些妳每次都小心翼翼分門歸類的可回收垃圾,在被垃圾車運走之後,是否就真的通向了充滿光明、綠色的“回收之路”?


1、神秘消失的“可回收垃圾”

對於這個問題,澳大利亞回收委員會的首席執行官Grant Musgrove(慕斯格羅夫)給出了一個微妙的回復:

“有些是被回收了,但是有些肯定沒有。比例大概是50%吧——剩餘的50%有的被填埋了,有的則消失了…”

他補充,“有些垃圾被運往了海外,有些則去了一些地方。它們總要去一些地方,比如被非法填埋、丟棄”,慕斯格羅夫對提問的記者咧嘴一笑, “很顯然,還有些被火燒了。”

Grant Musgrove / 來源:Waste Management Review


事實上,中國曾是澳大利亞最大的廢棄玻璃出口地之一。但是自從2017年底中國杜絕“洋垃圾”進口之後,東南亞國傢以及印度、印尼則成了澳大利亞最大的“海外垃圾場”。

除了幾乎人人心知肚明的“垃圾填埋”之外,慕斯格羅夫在采訪中提到的“火燒垃圾”也並非是空穴來風。

2017年,在維州Coolaroo地區一傢名為SKM的垃圾處理場,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敲響了當地人們的警鐘。

火災現場的黑色滾滾濃煙 / 來源:Herald Sun


這場大火距離墨爾本市中心19公裹,塑料燃燒的濃煙籠罩着墨爾本北部郊區,不得不迫使附近數百戶居民緊急撤離。

大火的起因,經調查後確認是場地內堆積成山的塑料垃圾與紙張引燃。

而由於垃圾回收成本昂貴,出國也不能再賣出一個好價錢,在維州,甚至出現了許多“垃圾倉庫”——放眼望去,整個倉庫都被廢棄玻璃的海洋淹沒。

Polytrade的一處倉庫 / 來源:ABC


比如Polytrade回收公司,就擁有9個這樣的倉庫;每個倉庫中,都用大型白色包裝袋層層碼放着10萬噸左右的廢棄玻璃。

沒有人知道它們將去向何方,還是會在這裹與灰塵與蛛網一起“厮守終老”。

這個場景雖然有點魔幻現實主義,但卻又似曾相識:

畢竟,日本福島核電站事故之後的核垃圾,也以這樣的形式被儲藏堆放在一起,只不過是換成了號稱“10萬年安全無虞”的黑色包裝袋而已。

來源:F.Robichon


然而這還遠遠不是最壞的場景。


2、官官相護!新州清澈河流深處的肮臟與腐敗

在澳大利亞,垃圾處理回收行業目前已經幾乎完全處於失控狀態。

事實上,在新南威爾士州,政府為了鼓勵廠傢用“垃圾回收”代替“填埋”,從而采取了對垃圾填埋高收費的做法——每噸收取費用高達138澳元。

這一行為,仔細追究其實有點像此前政府控煙過程中想出的一條“錦囊妙計”:“把煙稅不斷提高,最後煙民因負擔不起香煙,自然就會戒煙。” (點擊閱讀《這個令中國創業者們蜂擁而至的項目,為何澳洲仍然禁止?》)

而這筆高昂的費用對於一些企業而言,不但沒有起到環保警示作用,卻反而偏偏把它們推上了一條“非法丟棄垃圾”的不歸路。

Spencer(斯賓塞)是位於新南威爾士州的一個靜谧小鎮,坐落在風景優美的Hawksbury River(霍克斯伯裹河)的邊上。

Spencer / 來源:ABC


2014年,一輛輛頻繁神秘進出的卡車打破了這個小鎮的平靜。

這些卡車實際上正忙碌着把一堆堆形形色色的垃圾——包括有毒有害的石棉,都隨意地四散丟棄在私人所屬的土地上,有些甚至都懶得掩埋。

這片美麗又脆弱的濕地,可悲地被各種生活垃圾,甚至建築、化工垃圾填滿,最終帶着這些肮臟的秘密源源流入原本清澈的霍克斯伯裹河。

幾天過去了,幾星期過去了,幾個月過去了…這些可疑的卡車外觀沒有任何公司的名字與信息,而每天50輛的流動量到底“驚動”了當地的一些居民。

當地居民Lynne Barratt(貝菈特)對記者無奈地表示,“我聯係了環保局的垃圾丟棄投訴熱線,也寫信給了Gosford市政廳——但是都沒有收到任何回復。”

也目睹着這一情況的另一位居民表示,“很明顯的,他們都知道髮生了什麼,但是默認這繼續髮生。這種情況至少持續了4個月。” 他補充,“我聯係過市政廳,但是後來有工作人員聯係我說,這個問題太大了,他們只能移交環保局。”

事後調查證實,該地市政廳與環保局在當時確實參與了此案的調查,但卻受到了西悉尼分局一名涉嫌腐敗的官員的乾涉。

在之後一份被曝光的錄音文件中,可以聽到這樣一個“暗藏玄機”的對話:

“我們在Gosford有人嗎?Gosford”

“嗯…等等…讓我打個電話。”

這位告訴對方需要“打個電話”的腐敗官員就是Craig Izzard(伊紮特)。

他是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前橄榄球運動員,是“政府非法丟棄垃圾小組”的頭號人物,也是“庇護”着一方非法丟棄垃圾行為的一名警察。

Craig Izzard / 來源:Daily Telegragh


此時此刻,他正因為貪汙腐敗問題而被獨立跟蹤調查。

2015年10月,伊紮特偷偷接受了一筆現金賄賂,而交換的條件則是——想方設法阻止自己旗下調查小組對此案的調查進展。

當年12月,伊紮特給他的一個“客戶”打出了一個電話:“妳知道…那個調查小組來了嗎?他們說了妳要做什麼嗎?還是就是停下來?”

“他們沒說要做什麼。” 這位名為Abbas(阿柏思)的私人垃圾處理商補充說出了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真相:

“不只是我,還有Gosford市政廳也是。快20年了,市政廳一直在非法丟棄垃圾。當我在購買這塊地之前,這塊地是該市政廳交通部經理所有。”

“事實上,當我買下了這塊地之後,他們仍然在非法丟棄垃圾。我有時候甚至直接把鑰匙給他們,他們就說我做得非常好。非常好。所以我原來會覺得很正常,但是其實這是違法的——把該死的垃圾倒進河裹。”

Hawksbury River / 來源: Alamy

當電話對方的人因激動音調逐漸升高,伊紮特卻似乎早就對此知情,語氣仍然未有一絲變化:“好的,我會和環保局的人聊聊的。”

很快,阿柏思從伊紮特的“下線”那兒得到了令人滿意的回復:“好消息!環保局的人說了,他們會把問題扔給Gosford市政廳的。”

“哦,棒,太棒了。”

“妳知道的,他可以幫忙,可以幫各種各樣的忙。反正只要給錢就行了。”


3、利益選擇題:260萬澳元的垃圾處理費 vs 506澳元罰款

事實上,在本案中,新南威爾士州環保局在關於此案知情後整整18個月,才真正展開行動。

而且雖然最後在斯賓塞髮生的非法丟棄垃圾行為確實被環保局禁停了,但是這張判決單卻似乎顯得有點“漫不經心”:

據估計,共有超2萬噸的垃圾在斯賓塞被非法丟棄。

也就是說,這些機構在非法丟棄的同時,卻節約下了260萬澳元的垃圾收費;而案髮後收到唯一的一張罰款單,則是僅為506澳元的“行政處罰”。

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在記者窮追不舍提出“是否有人接受了處罰”的問題後,環保局的髮言人顧左右而言他:“這是一個很復雜的問題”, 他補充,“這個問題正在被法院調查推進。”

日光之下,並無新事。

事實上,除了斯賓塞的霍克斯伯裹河“垃圾河”之外,在位於中央海岸的Mangrove Mountain(曼格羅夫山)上,還有一座本應為高爾夫球場的“垃圾山”。

臭名昭著的“垃圾山” / 來源:Central Coast Community News


這座名聲遠播的垃圾填埋山,就由澳洲垃圾處理商巨頭Bingo的股東所持有——雖然Bingo的CEO曾在采訪中竭力否認了其與Bingo之間的關係。

這傢自2005年也算從微處起傢的垃圾處理商,如今已攀上了市值10.9億澳元的高峰。

END

兒時經常會聽到一句話,“現在不好好讀書,長大了就只能撿垃圾”。

來源:《長江七號》劇照


然而這個在中國傳統觀念中看似不能“登堂入室”的市場,實際上卻有着潛力巨大的商機。

據統計,2017年澳大利亞的垃圾管理的市場規模為125億澳元, 每年仍然穩健增長。而隨着人口的不斷增多,隨之制造的垃圾數量也在持續增加。

在全球範圍,預計到2025年,垃圾管理市場規模也將從2017年的3306億美元增長至5300億美元,從2018年到2025年的年均復合增長率為6.0%。

然而,當一個制定監管法規的機構,卻淪為了“知法犯法”的幫凶——這個看似滿口“仁義道德”的行業,真的還有希望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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